妖艳的背后：胡兰成的汉奸生涯

　　《色·戒》迅速走红。有一个人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不是张爱玲，而是胡兰成。新闻说，《色•戒》主角的原形曝光，真实故事的细节是由胡兰成告诉张爱玲的。就是这则新闻，促使我在短期内阅读了胡兰成的一本著作——《山河岁月》。
　　在2006年第4期的《书屋》里，我读到一篇叫《大人德同小儿戏——论胡兰成兼驳柏桦书》（作者：朵渔）的文章，这篇文章对胡兰成持有比较坚定的否定态度。作者尽量避开从意识形态的角度来批判胡兰成，而是从他的语言、知识架构、历史观点和为人来进行剖析的，所以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事隔一年多，随着张爱玲的作品被翻拍成电影，并拿到金狮奖，胡兰成这位曾经出卖过张爱玲感情的浪荡子，也乘势浮出水面，似乎成为历史故事创作的功臣。
　　胡兰成是汪伪政权的汉奸，这一点众所周知，不想再述。我只想在读完《山河岁月》之后，记下一些他的观点，这些观点才是他思想的核心，剖去他那妖艳的文饰，还原一具污秽的尸体。
　　1、“日本军曾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中国人当时并不觉得失去了，不过沦陷而已，照常有着它。以为中国民间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仍旧有，仍旧很大方。”
　　（注意：“不过沦陷而已”。按：有点像美女杨承琳所言“抗战才八年呀？”）
　　2、“秦朝焚书，不过是不许民间私藏，而在政府则仍旧保有着，故司马迁写《五帝本纪》及《夏•殷•周本纪》得有所本。”
　　（注意：“不过是”。按：使民无智无识无欲，似乎一直是“圣人之治”。）
　　3、“中国人与异域的亲情，及是孟子说的仁者无敌无对天下。就是对于现代西洋，中国人亦还比西洋人自己懂得更多，生物史要达尔文来写，易洛魁人要摩尔甘来写，西洋史亦要中国人来写。”
　　（注意：“西洋史亦要中国人来写。”按：中国人连自己的历史都未能写好，可写人家国史乎？瞧，连日本教科书问题尚未解决哩！）
　　4、“中国史学这样正确而完全，是因中国人说历史能像历史自己在说话，不是以鸟鸣春，而是春禽鸣，倒并非古籍保存得多即是完全”
　　（注意：“并非古籍保存得多即是完全”。按：日本人在二战时抢去善本、孤本无数，这帐可一笔勾销乎？）
　　5、有像鲁迅等人，他们说中国东西不好，那是如同年轻人的总以为自己的相貌生得不好，又如一个女孩子在打扮时对她自己生气，乃至她生气到家里人的身上，这也是可以的。
　　（注意：“如一个女孩子在打扮时对她自己生气”。按：拿着照妖镜，怎么照都像个吃人的老狐狸，能不生气乎？把镜向外照，原来人人皆吃人，能不生气乎？）
　　6、“良史又忘其为史，如鱼之相忘于江湖。”
　　（注意：“忘”。按：鱼不知有水，可谓自然禅机也！然而遗忘历史被所有人默许，并成自然而然之事，可禅来禅去乎？）
　　7、“史学大事，我亦只听听中国的民歌及从闲书里偶有会意，便自欣然。”
　　（注意：“史学大事”与“从闲书里”。按：史学有救也！以后读美女写真亦可成史家。）
　　8、“中国是向来就比西洋好，现在亦仍比西洋好，将来还要使全世界皆来生在文明里。”
　　（注意：“向来”。按：中国文明救全球，成为世界警察，可乎？）
　　9、“中国的禁奸则只是不许做坏事的意思，没有严重到要防收到人或物的存在，故说教之以礼，齐之以刑”
　　（注意：“齐之以刑”。按：法律的公平似乎在旧中国鲜有矣！十大酷刑的发明，尚方宝剑的特权，有齐可言乎？）
　　10、“中国而且利息低，没有地租而只付低利息，所以地主与商人更不能肆虐”。
　　（注意：“利息低”、“地主与商人更不能肆虐”。按：好像最近中国才减免农业税，这才真正断绝了向农民收税的千年历史吧；再者，富贵且淫者一直能使鬼推磨，肆虐已至鬼界也，何况人间？）
　　11、“可是中国这样好，为何不发明机器？那是因为不需要。中国史上的天下承平富庶，家给人足，夜不闭户，道不拾遗，衣食器皿宫室很富饶，更何必急急忙记发明机器？”
　　（注意：“那是因为不需要”。按：故八国联军来也！）
　　12、“中国人是因向来有堂堂天下，对异族能不失其感情之正，能见事明白，以为外洋要求通商，于是并不大悖，除了进来鸦片，而且兵舰大炮实在不易抵敌，虽委曲求全亦不失为智，是故几次战争惟清廷大败，至于乘舆播迁，但民间元气则并未受到严重打击。”
　　（注意：“民间元气则并未受到严重打击”。按：鸦片战争使民间元气无损，可安居乐业乎？全民抽烟，全身力寡，无需打击，自败自垮！）
　　13、……
这些观点藏于《山河岁月》里的诗意的文字中，相对于那些妖艳无比的描述来说，这些观点很容易从眼前溜走。胡兰成的文字如妓女的舌头一样，专长于舔去污物，让人神迷堕落。读后感是，整本书“鄙陋之处历历在目”。（朵渔语）
　　如果说胡兰成是一位知识分子，我实在不能同意，按照以色列学者康菲诺的五项标准来看，他一项也不能达标。这五项标准是：一、关怀社会；2、把公共事业视同个人责任；3、倾向于把政治、社会问题视为道德问题；四、义务感；五、深信事物的不合理，以及加以改造的必要性。而跟随胡兰成的却只有“粉饰太平、美化侵略、歌颂暴政、制造遗忘、汉奸、浪荡子……”这些词语，这与知识分子的精神、良心和气质没有丝毫关系。
　　我承认胡兰成有才情，但在一具尸体上，才情只能让他变成跳尸；妖艳文字的背后，是一堆准备为死人化妆的彩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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