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灭吴》：从“豚”探究越国的人口政策

　　人教版高一语文教材《勾践灭吴》中有这样一句“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把它这样翻译“生男孩，(公家奖励)两壶酒一只狗；生个女孩，(公家奖励)两壶酒一只小猪。”这不免给我们带来疑惑：是生男孩得奖励多还是生女孩得奖励多？是换个说法，当时是狗贵还是猪贵？
　　有很多师生想当然：当然是生女孩得到的奖励比男孩多，因为女孩可以生更多孩子，而越国正是要鼓励生育；当然是猪比狗贵重，现在市场行情就是如此。
　　笔者认为这种分析是错误的，理由有四：
　　一、越王鼓励国民生育，无论生男生女都要受到奖励。而越王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复国。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勾践采用“十年教训，十年生息”的政策也不过二十年。试想一下，如果要等到女婴长大再生育出小孩，再等小孩长大参军作战，那得多少年？文中说到“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女子十七岁结婚是越国当时的习俗。如此推断，勾践复仇最少要三十六年以上。三十六年后，勾践何在？夫差何在？谈什么报仇？勾践是等不了这么久的，毕竟男孩才是作战的战士。
　　二、猪不一定比狗贵重。我们不能用今天的市场去衡量古代东西的价值。这正如我们不能用今天的铝碗去和拿破仑的铝碗相比一样。
　　三、豚不是猪。在《寡人之于国也》中有“鸡豚狗之畜” 既然是四种不同的家畜并举， 彘是猪，可见豚不会是猪。那它到底是什么呢？我认为有二种可能：
　　其一：豚是一种比鸭子肥壮的家禽，我曾在太原山区见到过一种像鸭又像鹅的家禽，当地人叫它鸭豚，雄性的常有攻击人的倾向。陆游《游山西村》有一句：“丰年留客足鸡豚”，指的应该是这种家禽的肉。
　　其二：豚是一种鱼，即河豚。战国时代，吴越之地盛产河豚。史载：吴王夫差成就霸王地位之后，奢侈淫华，歌舞升平，河豚被其推崇为极品美食，吴王更将河豚与美女西施相比，河豚肝被称之为“西施肝”，河豚精巢被称之为“西施乳”。 
　　河豚产于江南，苏东坡的诗句会给我们留下了对河豚鱼的无限遐想，“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而他的“食河豚而百无味”“粉红石首仍无骨，雪白河豚不药人”更是对河豚美味的绝妙赞颂。
　　越国把一种常见的鱼作为奖品来送给生女孩的人家，分析起来也就合情入理了。
　　四、从句式特点来看。文中有这样一段：“生丈夫，二壶酒，一犬；生女子，二壶酒，一豚。生三人，公与之母；生二人，公与之饩。当室者死，三年释其政；支子死，三月释其政。”这里有三个句子，每个句子里有两个分句，我们很容易看出后面两个句子的分句之间都是从重到轻的。按常理，第一个句子也应是由重到轻，也就是说，生男孩会更受重视，会得到更多的奖赏，可见犬比豚值钱。
　　由此可见，越国的人口政策虽鼓励人们生育，无论生男生女，但重男轻女的思想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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