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一种凄美维度的解读

作者:佚名  时间:2007/5/30 13:15:20  来源:会员转发  人气:715
  有井水饮处,  即能歌柳词。读了柳永的《雨霖铃》后,再也不能轻易去问什么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走进他的《踏莎行》,就再也不敢倚上危栏去登高临远。总想对他进行丝丝入扣的解读,可最终发现这样只会陷入格格不入的结局。终于当我们•在距离中去憧憬,在憧憬中去感受时,我们才发现了他,发现了他对凄美的表达。    
  一首《雨霖铃》让我们多少性情中人读得泪眼朦胧,可我们始终不明白我们拽回的泪水中究竟包含着什么。他是在表达颓唐的情调,还是他在展露内心最大限度的真实?是他留空出坚强里那不堪一击的柔弱,还是他在倾吐文学饥寒交迫的存在?那落蕊寒蝉,夕阳巷陌,总让人感到清秋的凉意和人生幻灭的孤寂。那执手相看的泪眼,仿佛让人嗅到了他泪水中蕴含着彻骨的无奈和深情的绝望。这是一种美吧,一种具有悲剧精神内核的美——凄美,可当我们走进他宦海沉浮、浪迹青楼相伴和的人生时,我们才发现了这种凄美维度的情感界定。
  千万不要用现代人的眼光去打量那个时代的歌妓,那些人不仅丰肌清骨,容态天真,而且品流祥雅,心性温柔。在红粉朱楼、青蛾画船中,她们精通琴棋书画、熟稔吹拉弹唱。因而在仕途中风雨飘摇的柳永甘愿把浮名换成了浅斟低唱。那些艺妓身世悲苦,地位低下,岁月淘尽了她们一生的烟雨风尘。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情结,最终让这样一位落泊的文人找到了一种纯粹精神的栖息地。在她们类型化的情感中,柳永能够感同身受,而他又能用个性化、通俗化和极富亲和力的语言表达他们共同精神存在的情思意绪,铺衍彼此共同无言悲悯的内心世界。因而千万不要以为柳永是一个寻花问柳的轻薄浪子,不要以为他的情感世界荒凉而苍白。逝者如斯,走遍烂漫与萧瑟,他没有孤悬于回忆与期待之间,像伽俐略的钟摆向虚无的两端逃逸。他始终有着自己化解苦难的独特方式。虽然他内在精神的迷茫与陌生和他们的处境有着难以弥合的对峙,但他没有在蜕变中异化自己,在仕途的羁旅中他获取了自由,在妓馆的自由中他探索了自己新的存在空间,在那里爱与被爱被简化了、统一了,剩下的只有理解、同情以及劫后余生的风雨同舟。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他的所作所为要抗拒多少世俗的力量。在妓馆零零碎碎的生活中,他一直用真心架构自己的心灵空间,用情感代替思索。即使在他潦倒生命的尽头,还有那么多歌妓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为他送行。在揪人肝肠的情景中,我们也体会到了他精神漂泊的可贵,以及他那种心灵逍遥的最高境界的生存模式。应该说,他的生命还是在新的空间中得到了新的彰显。    
  千万不要用简单的婉约去代  替柳词。在仕途世界无情的飘零中,他坚持不懈地去妓馆追寻、固守他的真情世界,这是他对存在的深层领悟。正如台湾著名作家林清玄所说,人间不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人间既是天堂,也是地狱,当我  们心里充满爱的时候,我们就身处  在天堂,而当我们心里怀着恨的时候,我们就住在了地狱。在馆妓中,他活在了爱中,活在了感情中,活在了彼此的理解中。而青楼也缔造  出柳永不平凡的生命理念与情感节操。这是他参透了仁者对善恶美丑的深层感悟,也是一位智者对人情世故饱含佛心参解的理性概括。追前事暗心伤,也许,在感情世界里,受伤害的永远是善良的人,但在他无奈而又风情万种的吟唱中,总让我们觉得人情是美丽的,即使他们一生赢得了凄凉。只是在困顿境地苦涩的浸润中,让我们更觉得心碎,也许正是这样,我们才能心甘情愿地像飞蛾扑火一样,扑向美,扑向这样一种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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