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眼中的“非真实”世界——观《城南旧事》有感
作者:孟白 时间:2009/4/23 18:10:57 来源:会员原创 人气:2430
有人说：看了许多由书改编的电影电视作品，一个突出的感受便是影视作品往往不忠实于原著，有不少“戏说”或“臆想”的成分。的确，一部文学作品搬上屏幕必须追求收视率，没有人看的影视节目编导是不愿意白费力拍的。但从两者互相转化的角度讲，文字与图象的表达力的确各有千秋，编导在拍摄过程中不能直接拿来改编的文字拍，所以从字到景象的转化工作就必须有一位编剧来从事。这也就是剧本的形成过程。编剧把文言拗口的书面语转换成顺畅的口语，把文字表达不出来的意味定格成一同同画面。《城南旧事》无论在原作还是电影艺术作品方面都不失为一部值得观众反复回味的好作品。因为两者相互辉映，所以看过影片就仿佛读过原著一样，没有任何戏说的成分。
《城南旧事》于1982年由上海电影制片厂摄制导演吴贻弓。剧中主要的党员有可爱的大眼睛“英子”（沈洁扮演），“小偸”（张丰毅扮演），“英子父亲”（严翔扮演）等等。每一个角色都与书中角色十分吻合，只在细节上稍适修改。比如：英子在书里有两只长辫子，而电影却是学生头，看起来她更像一个思想激进的五四青年的打扮，短发利落干净，映衬着她那又明亮的会说话的眼睛，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她看在眼睛里了，因此我们也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社会的映象。影片经一个六岁女孩（英子）为主人公，记录了她的所见，所闻，所感。全书与电影对应，分为五个部分，每个部分故事相互独立，不连贯，各有各的主要角色，唯有“我”作为故事 的叙述者和参与者贯穿始终，成为连接各个故事的纽带。其中小英子结识了许多朋友：有“惠安馆”的女疯子秀贞，有卖唱为生遭养父毒打的小妮子，有为供弟弟读而盗窃的小偸，还有在外做奶妈却没养活自己孩子的宋妈。。。这些朋友的悲剧命运编织成英子童年社会风俗图，给她幼小的心灵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英子在父母的教育下，对原来社会的理解其实是善良大人们的社会理想，而真实的社会恶人当道，穷人命运悲惨，好人受苦，坏人逞凶，一切现象似乎已没法用“好”与“坏”来区分。英子交往的每一个下等人，或是没有受过教育或是家里一贫如洗，但都心地善良，对英子也表示友好，反而不像大人们说的那么可怕。英子即没有惧怕秀贞的疯狂，也没有因为害怕鬼而远远离开那片废墟还与小偸相谈甚欢。英子就像一把小火炬，点亮了这个矛盾交织的黑暗社会，成为反射黑暗现实的镜子。导演想用英子的天真、美好、单纯反衬这个不公的社会，为达此目的，创作人员坚持用小英子的低角度拍摄，全片60%以上的镜头是小主人公的主观镜头，基本上做到凡是英子看不到的东西不拍，然后让她自己的性格逻辑，按照她自己对人世的理解不断地提出问题。例如：她问爸爸“贼干嘛要偸东西呢？她问宋妈：为什么孩子不自己带？为什么到我家当老妈子？小英子用自身的生活现实和行为逻辑衡量周围人们的生活行为，于是最明显能感觉到现实与自身生活不一致，最能朦胧地感觉周围社会的不合理。她好天真直率的性格和好奇多思的心理，直接衬托出生活的丑恶与反人性。
书中有一章名叫“我们看海去”，电影中也演到小英子在学校里特别喜欢这篇充满诗情画意的诗作：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蓝色的大海上，扬着白色的帆。金红的太阳，从海上升起来，照到海面船头。我们看海去！我们看海去！这首诗英子特别钟爱，那富有韵律的诗句仿佛把她带到蔚蓝的大海边，给她幼小纯真的心灵增添了一道美丽的色彩。然而，这一章故事里介绍说小英子碰到了一个小偸，专门偸有钱人家东西然后变卖的小偸，原来那片长满荒草的废墟是没有人敢进去的，有老人传那闹过鬼，可小英子勇敢地踏入了这片神秘的土地并结识了“小偸”。他不是为偸而偸，小英子听罢不由地生起同情心来，后来干脆坐下与贼攀谈起来。她突然发现“贼”也有可爱的笑容，和气的声音，深厚的手足情，而这些和街坊领导，爸爸妈妈所形容的那个“贼”相关甚远，眼前的这个“大哥哥”没有凶恶面孔，没有好逸恶劳的懒惰，着实是家里揭不锅没法子才走上盗窃的道路。后来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英子还亲眼见到大哥哥穿着打着补丁的青布大褂，拍着他弟弟的肩膀，笑呵呵地接过他手中的荣誉一等奖证书，那时他是多么仁爱的只长啊！这一幕幕在英子幼小的心灵上扎了根，激烈地碰撞起来，孰是孰非，没有明确的答案。直到有一天，便衣警察通过她的口，巧妙地抓获了这个贼，当着众目睽睽睽押解走时，英子突然哭了，她为推动了朋友而哭，还是为供出了朋友而哭，我们不知道，但当她发现大人解说 与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距离时，眼前的世界就不再那么真实可信。从此，她的儿童时代就结束了，天真善良的幼小心录摸不透虚假现实与真实现实之间如何区分，也许这个问题正是使这部影片显得丰实的关键文笔。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影片荣获了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最佳女演员、最佳音乐奖，中国台湾《世界电影》评选80年代大陆最佳影片。影片贯穿始终的背景音乐《送别》无疑给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这首由JP奥德韦作曲，李叔同作词的感伤虽离歌为全剧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英子面对的世界令她似懂非懂，哀伤也是淡淡的，清丽婉转的，孩子眼中的世界似真似幻，正如歌曲由童声演绎时的优美凄凉，让人不由地眼前浮现“荒草碧连天”“长亭古道”离别涌上心头。全词写送别又不直言送别，镜头由近及远，步步推向远处，不仅说出了远行者的去向，而且有力地烘托出离别的气氛，半含蓄半空录地反映出作者心头的感伤。为电影的成功又添有力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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