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库门与海派文化
作者:曹蕾 时间:2009/8/25 18:37:13 来源:euioefhigel 转发 人气:7251
中西融合(外表是西方的,里面的功能设置是中国传统的)
讲究实用(选址、里弄公寓)
开篇19世纪50年代,随着由于“小刀会”起义而带来的“华洋分居”局面的结束,许多中国人为逃避战火而进入租界,住进了外国人专门为他们建造的不中不西的房屋。所以,石库门源起于租界内,相对比较稳定,它的潜在优势使之一度独步上海房地产市场:实用,舒适,地段好,分布相对集中,交通便捷,租赁方便。而石库门这种追求空间紧凑和使用效率的居住形式本身又完全是西方新的价值观念影响的结果,在晚一点出现的新式石库门住宅更是把西方先进的生活方式如现代的煤卫设备等带入了普通中国人的生活。大量的西式建筑装饰也是石库门住宅不同与传统中国住宅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徵。
石库门产生于19世纪70年代初,称为“早期石库门”或“老式石库门弄堂”,它的最大特色,就是采用具有浓厚江南传统民居空间特征的单元,按照西方联排住宅的方式进行总体布局,因此一开始就带上了中西合璧的色彩。而后期石库门也只不过是在早期石库门的单元平面布局上有了改变,并没有脱离中西合璧的影子。所以石库门的历史内涵主要就在于它是中西建筑风格的结合,带有明显的“混血特征”。石库门是上海近代文明的象征,是我们这座城市一个不老的话题,石库门有着深深的历史烙印,成为上海近代史上一个独特时代的产物。它从最原始的早期石库门转变到后期石库门,有从后期石库门到如今风格迥异,带有海派风格的花园里弄及公寓式里弄,石库门经历了几百年的历史沿革。石库门是大上海过去的影子,是上海过去的封面。
所以,正因为石库门有着这样的历史,正当世人惊叹上海经济和社会急剧变化之时,“重返石库门”所代表的怀旧情绪也在这座城市的各个社会层面弥漫开来。怀念石库门,是人们对原本熟悉而正在远去的生活方式的留恋,也是人们对石库门情感的流露。这也是石库门历史内涵之一。近年来,由于大规模的旧城改造,石库门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建了一大批具有现代风格的高层,小高层,多层居民住宅楼。因此,曾经居住了60%上海人的石库门理所当然的会被想起,会被人们所怀念。石库门的昨天是精彩的,石库门的今天是令人回味的,石库门的明天则需要所有的有识之士共同来创造,毕竟,这是我们上海人共同的财富。
石库门是上海弄堂建筑中极富特色的部分,“石库门弄堂”也因此得名,成为弄堂住宅的代名词和一种标志。它既吸收了江南民居的建筑特色,其单体平面结构脱胎于中国传统的院落式住宅,同时,它又具有西方民居的特色,其两层楼的连接排列,给人以新颖紧凑之感,而它又起源于租界内。正是这样一种中西合璧的文化氛围,孕育和造就了上海特有的市民文化——石库门文化。石库门文化代表着中西文化的结合。石库门作为近代文化的象征是永存的,它是上海人开拓一种有别于传统方式的新生活的标志,是上海人趋向新文明的开始。如果它完全消失,不仅将是上海历史的重大损失,更将是上海文化的重大损失,今天的上海人将有愧于人。
文化内涵
建筑作为一种人为产品,是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和生活而创造的环境,它的风格必然渗透着当时,当地的文化特征.建筑形式只不过是这种文化特征在建筑领域中外化了的表现。上海的建筑风格既多样也兼容,既反映时宜又认真地结合实际,既讲求实效也富于创造性,并反映了环境与生活的理解与关心。如果说建筑代表着一座城市的语言,那末石库门绝对是地道的上海方言。正面的大门,以石料为门框,配上黑漆厚木的门扇,一副铜环。石库门门头上砌有三角形或长方形,半月形凸凹花纹,显得气派有序,厚实稳重。石库门是我国传统的居住方式与西方城市房地产经营方式结合的产物。无论是建于陕西南路187弄的步高里新式石库门里弄还是延安中路913弄的四明村都反映了旧上海租界称为半殖民地的文化与生活特色。
上海人对石库门的情感似乎超出了建筑的本身。因为石库门不仅居住过芸芸众生,也孕育过众多的名人哲士。从石库门走出的陈独秀,鲁迅,茅盾,瞿秋白,邹韬奋,巴金,郁达夫……洋洋洒洒构成一部上海近代史。而他们又都在石库门里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才有惊天地的巨作悄悄诞生?(外国人)这些中国人的特点全是留洋
例如,位于山阴路132弄9号的鲁迅故居,是一幢典型的石库门房,红专红瓦的3层楼房,为一代文化巨匠1933年至1936年逝世前居住和工作的寓所。在这里,鲁迅从事了大量创作,翻译,编辑工作,还组织了“中国自由运动大同盟”和活动。现在屋内还陈列着鲁迅生前用过的珍贵物品和写作用具。
而石库门也不仅是这些文化名人的所住地,更是我们中国一代领导人的居住地。开国领袖毛泽东,敬爱的周总理,中国革命倡导者孙中山先生,都曾在石库门房中留下了他们工作时的身影。
孙中山故居坐落在香山路七号(以前是莫利哀路29号),孙中山先生和夫人宋庆龄从1918年到1924年底,在上海的石库门里前后共住了六年。这幢小楼房是当时旅居加拿大的华侨为了支持孙中山的革命活动,为解决他在反动势力包围下的居住困难,集资购买赠送给他的。这里陈列着孙中山先生当年使用过的指挥刀,军事地图,文房四宝等物品。孙中山在这里曾进行了改组国民党的活动,并达成了国共第一次合作,又完成了《宗业计划》,《孙文学说》等著作。
而周总理的故居周公馆位于思南路,是一座法国建筑风格的三层楼石库门。红漆大门上写着“周公馆”和“周恩来将军寓所”字样,这是1946年至1947年间中国共产党代表专驻上海办事处。
这些石库门所代表的意义和文化内涵又岂是因为它曾居住过一些名人这么简单的呢?所以,称其为“上海特有的市民文化——石库门文化“并不为过。而这只是石库门的文化内涵之一——建筑文化。石库门的文化内涵还表现在人文文化,也就是石库门与百姓的联系。
建筑与人在文化意义上是同构的,中外移民、五方杂处、三教九流,南腔北调的人文"杂交"因素,造成了上海建筑文化符号在多元组合基础上的杂交创新,从而形成了在"西体中用"、"中体西用"基础上的中西合壁的新的建筑格局。石库门,涵盖了上海人的生活,也凝结了上海人的"情结"。石库门是最为普通平凡而又是真正上海人的基本生活场所。里弄--石库门禁锢着上海人,也造就了一代上海人。
代表上海民居样式的石库门房子则恰当的传达出了上海文化与上海人格的特征,融合中西,不偏不倚。(终极目的是实用)西方把上海作为控制中国的西方文化边缘。这使上海具有了可以在多种文化的并存与展示中进行比较,选择以及综合的可能眼光开阔了,思想也开放了。此外,当一个事物处在两种或两种以上势力的边缘时,形成了上海人善观气息,精打细算“门槛精”。此种心态反映在上海建筑的也不少,例如一大会址(地处法租界靠华界的边缘),里弄公馆(不讲气派,讲究实惠)
"华洋杂处"、开放多元、兼容并蓄始终是上海里弄房子的人文特征。居住在没有汽车库、没有花园的"石库门"房子里也是一种旧上海特有的文化底蕴所生成出来的一种社会现象。
现在,一座座高层住宅拔地而起。的确,石库门里弄多达9000处,曾占上海市区全部住宅面积的六成以上。单纯从建筑的角度出发,石库门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走过百多年的历史,消失是正常的,而且石库门的结构也已不适合现代人的居住观念。但是,正因为这样,当百姓们现在住在具有现代风格的高层居民住宅楼时,心里想的,怀念的却是曾经陪他们一起经历风风雨雨,一起度过无数春秋,一起由幼稚走向成熟的“大众化”住宅——石库门。怀念原本熟悉而正在逐渐远去的生活方式,怀念当时和睦至极的邻里关系,怀念以前可以在一起聊家常的邻居。现在,当人们走进刚刚完工的部分石库门弄堂,依旧是青砖步行道,红青相间的清水砖墙,厚重朴实的乌漆大门,雕着巴洛克风格卷涡状山花的门楣,仿佛时光倒流,重回当年。是啊,往常在石库门,这家今天烧什么菜,那家明天有啥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现在……不过,这样的怀旧情绪只表现在早期石库门时期。因为早期石库门的结构(三开间或五开间,主要部分为二层楼,后部附属房屋则为单层)决定和满足了中国家庭的传统生活方式和居住观念。所以邻里之间也很和睦。但随着城市土地价格的上涨带来房价的大幅度提高等影响,石库门有了重大变化。三开间,五开间的平面比较少见了,较多见的是双开间甚至单开间的平面,产生这种变化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当时上海居民中小家庭结构日趋普及,对小型居住单元的需求相应增加。所谓“中小家庭”就是三口之家,四口之家甚至是小两口,而不是以前的“大家族”。更多的青年人“闯”进了石库门,而在此之间,摩擦也越来越多,无论是青年之间,还是青年与老年之间,而这些摩擦争吵为的却只是“你多用了我的煤气”,“我侵入了你的地盘”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的确,许多其他城市的人来到上海,留下的话就是“上海人太高傲了!”“上海人心眼小!”“上海人越来越精了!”如果这些话作为石库门摩擦原因的参考,那么应该就不足为奇了吧!建筑是人创造的,但建筑也参与了制造人性。如果说商贸类高楼构成上海建筑画卷上的色调的话,那么,以石库门里弄为代表的上海民居建筑则成为其基本底色。作为上海近现代居民的主体,石库门里弄从一开始即以开放都市的伴生物面貌出现。而在其居民结构中注入浓浓的异质性并伴随其始终。第一,居民结构的异质性。第二,职业用房的异质性。第三,居民成分的异质性。记得文学作家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上海人》这篇文章中写道:“荣格说,文化赋予了一切社会命题以人格意义。透过上海人的文化心理人格,我们或许能看到一些属于全民族的历史课题。上海从根子上就与凛然的中华文明不太协调,不太和顺。1842年,英国军舰打开了上海,西方文明挟带着恶浊一起席卷进来。上海成了一个被地球每个角落都听得见的城市。本世纪初年,许多新型的革命者,思想家受到封建王朝的追缉,有租界的上海成了他们的庇护地。特别重要的是,对于这种追缉和庇护,封建传统和西方文明在上海发生了真锋相对的冲突,上海人已经隐隐约约地领悟到民主,人道,自由,法制,政治犯等概念的正常含义。对于经不起对比的封建传统产生了由衷的蔑视。上海人一般不大去指摘别人的生活方式。比之于其他地方,上海人在公寓,宿舍里与邻居交往较少,万不得已几家合用一个厨房或厕所,互相间的摩擦和争吵却很频繁。因为各家都要保住自身的独立和自由。因此,上海人的宽容并不表现为谦让,而是表现为‘各管各’。在心理上,上海人很难在心底长久而又诚恳地服从一个号令,崇拜一个权威。相反,上海人可以崇拜一个在外地并不得志,而自己看着真正觉得舒心的人物(比如谁)。另外,上海人非常善于对实际效益的精神估算,历来比较讲究科学实效,看不惯慢吞木讷的傻样子。上海人的心态毫无疑问,与这座城市的历史密切有关。老一代人力车夫都会说几句英语,但即使低微如他们,也敢于?quot;五卅"的风潮中与外国人一争高低。上海的里弄里一直有不少外国侨民住着,长年的邻居,关系也就调节地十分自然。”他写得并没错,而且很正确。他深深地挖掘出了上海人深处的心灵。这样的话语对于我们研究石库门的文化价值也应该有其参考价值,因为上海人的这种性格“变迁”与石库门的结构转变有着大大的联系。当然不能太绝对,不能说“所有的上海人”,但是这之是我们研究石库门文化内涵的一个参考,一条路径,我们想突出的并不是上海人怎么怎么坏,怎么怎么精,而是石库门的内涵是不是应该值得我们去思考?而石库门是不是又应该值得我们去关注,去保护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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