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欲化的世界中女性自我的提升――中国当代女性作家之陈染

作者:杨冀东 张佳育  时间:2007/4/1 9:22:10  来源:会员原创  人气:1217
  从陈染的《无处告别》被列选到中中学生阅读参考书目后,这位女作家的名字越就来越被人所熟悉,尤其是被广大的中学生所熟悉,然而她的作品却永远是一个谜,让人们在不断猜谜的过程中体味、玩味陈染创作中的个中滋味。正如当代著名作家王蒙在《陌生的陈染》一文中这样评价:“陈染的作品似乎是我们文学中的一个变数,它们使我始而惊奇,继而愉悦,再后半信半疑,半是击节,半是陌生,半是赞赏,半是迷惑,乃嗟然叹曰:陈染,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我怎么爱读你的作品而又说不出一二三来?雄辩的、常有理的王蒙,在你的小说面前,被打发到哪里去了?”从王蒙的笔中,我们知道了陈染的创作独具一格。在争奇斗艳的女作家中格外引人注目。她的创作不仅体现了鲜明的女性意识,体现了对男性传统话语的主动告别,重要的是她超越了性别愤怨,她没有痛入骨髓的不平之气或申诉的热忱,而独步于自己的精神荒原,在没有依赖的诉说中确立了女性的独立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说,陈染的作品序列从一开始,便呈现了某种直观自我,背对历史、社会、人群的姿态,或许正是由于这种极度的自我关注与写作行为的个人化,陈染的写作在其起始处便具有一种极为鲜明的性别意识,她不屑于在作品中遮蔽自己的性别身份,陈染作为女人而书写女人,作为一个都市的现代女性来书写现代都市女性的故事。从《纸片儿》到《与往事干杯》,从《无处告别》到《时光与牢笼》,陈染笔下的主人公虽然都生活在现实中,但在物欲化世界潮流中,她们表现出较强的离心力、反叛力。她们游离于传统秩序、平庸生活外,来体验她们精神上的自我。“她们把自己孤立在欢乐的人群之外,以一种思想者的姿态体验和言说着掩盖于自下而上表象背后的那种生存的痛。”
  因三次不幸婚姻走完一遍人生的水水(《时光与牢笼》)平静地接受了这不合理的现实。“这个世界没有谁会与谁真正同醉”;所谓的爱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距离的阻隔;令人疯狂、欲壑难填的金钱不能驱走忧愁的烦恼;自由、热烈物质丰富的美国也并非人间天堂。亲情在世俗的特定条件坍塌和不可理喻,水水的母亲最疼外婆,然而外婆临去世时的种种磨去了人的耐心,水水的母亲在外婆去世当晚夜不能寐并非伤心痛苦而是一只蚊子的打扰。在物欲的世界中人与人之间变得这样冷漠。亲情变得不堪一击。陈染的小说世界内总是活动着一双双、一对对同床异梦的爱人、情人和友人。她的主人公不是寡妇、离婚者,就是妓女、同性恋、变态者,他们根本没有家,他们在各种矛盾冲突挤兑下孤独苦闷地挣扎着,咀嚼着失去家园的痛苦,用爱和恨纺织了一曲人生的悲剧旋律。在这里无疑表现了陈染对“自我”与他人之间无法沟通和理解的抒写。《时光与牢笼》中我们自到雨子在现实生活中因三次不幸婚姻走完一生的水水与丈夫的结合也变得有名无实,他们的爱情之家变得摇摇欲坠,但去还仍然维持着爱情和婚姻分离的一段感情。在《潜性逸事》中我们看到雨子在现实生活中口味了爱情和友情的双重痛苦。雨子对于丈夫的粗俗不堪愈加不能忍受并萌生了离婚的想法。继而又把这想法告诉了自己的知己李眉,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实际上李眉却是她的“心灵相通的敌人”,正是孤独、超凡脱俗的李眉最终要嫁给自己的丈夫。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呀。无怪乎雨子为《红色娘子军》唏唏感慨。那个时代为信仰而生的人,会在与组织分离前夕,从里三层外三层的红布包包里取出党费;会在英勇就义的一瞬间嘴唇含起视死如归的微笑……这些已被现代电影不屑的地方,让雨子感到现代人精神信仰和精神家园的永久丧失。雨若《凡墙都是门》为现代文明加诸了人们的种种精神束缚而颇为感慨“中国人的证章和图件多如脚印,活活把自己困死,自己把自己麻烦死”她们焦虑着痛苦着,“我究竟是谁?我怎样才能成为我自己?”
  从梦中走来的黛二(《无处告别》)选择出走,“原以为美国的现代文明可以解脱她的与生俱来的忧戚和孤独,以为那里的自由、刺激、疯狂会使她的精神平衡起来。”然而实际中原来期望的一切根本无法实现,更医治不了她的精神创伤。于是不久,她又回到国内。而找到工作的周折,妥协都使她更加疲倦孤独,她凝望着偷渡,那偷渡很像冷漠的风,从远古一直流到今,从太平洋东边的纽约城穿越大洋流淌到北京……它与她毫无关联,它无法抚慰她的心灵,无论在哪。她感到自己是一抹被遗弃的偷渡之河堤旁的孤树。黛二在物欲化的世界中寻找自己心灵与精神的契合,然而“无路可走”、“无处告别”,死亡是她最后充满尊严的逃亡地。整天耽于幻想的寂旎(《假想心爱者在梦中守望》)生活在自我心灵的乐声中,她心爱的人不过是假想的影像,她企图与照片上的情人对话。而现实生活中的调琴师弹奏和简单的旋律便深沉的打动了她,于是她邀请调琴师以后到家中做客,便遭到调琴师乃至世俗的误解和亵渎。人活着本是享受阳光与生活,在与他人的交往中得到人性的张扬,然而现代文明却使人与人之间不信任,互相猜忌。
  退回到内心,竭力探讨在物谷化世界中自我精神人格的不断提升,这是陈染小说创作的一贯宗旨陈染在《私人生活•附录》中这样说到:“我认为,在人性的层面上,恰恰是这种公共的人才是被抑制了个人特性的人,因而她才是残缺的,不完整的,局限性的……恰恰是最个人的才是最人类的。”
  于是在《凡墙都是门》中“我”梦想着到荒僻的镇子里去隐居,那里人们自给自足,“大家吃自己种植的蔬菜和麦子,吃自己饲养出来的新鲜鸡蛋和肉食。大家在一起彼此说说笑笑,‘我’的身边有雨若、有母亲。现实生活中没有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没有醉舞狂欢,愤世嫉俗。没有上司难看的脸色,没有催命的合同像钟表一样在身边敲击着嘀哒嘀哒声……”这无疑是现代女性逃离喧嚣在物欲世界寻求纯朴和谐的生活方式的理想之地,也是寻找自我的伊甸园,对自我心灵空间的无限暇想与展望。
  面对物欲世界和现代理性精神的匮乏,现代知识女性在丧失现实家园和精神家园后作苦苦挣扎,在体验了孤独之痛、家园之痛后,最终会走向清醒的自我精神人格的守护。
  陈染,以一种旁若无人而又执拗专注姿态沉浸于私人化写作空间,以她女性特有的纤细敏感抒写女性意识情感和人性的张扬,那一种无限爱怜与痛楚的自我倾诉和凝视,那一种深刻的自我体察与内省,展示了现代女性执著自我的生命之歌,书写了一首美丽凄婉动人的诗篇。
  陈染,当代女作家的骄傲!
  陈染,当代中学生的偶像!

文章评论

共有 0位用户发表了评论 查看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