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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众生狂欢生活的深情描绘和勇敢追求<br>
——读《虎丘记》<br>
杨云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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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记》是明代公安派作家袁宏道（字中郎）的代表作，也是中国山水游记中的经典。但总观全文，山水处却着墨甚少，仅在第三段有几处：“剑泉深不可测，飞岩如削。千顷云得天池诸山作案，峦壑竞秀，最可觞客”，“文昌阁亦佳，晚树尤可观，面北为平原堂旧址，空旷无际，仅虞山一点在望”。作为一篇游记中描绘山水的句子，这些很难称得上是“既随物以宛转，亦与心而徘徊”（刘勰《文心雕龙·物色》）的精彩文字。作者这样写有两种可能：一是作为山水，虎丘没有特别能使袁中郎动心之处，二是袁中郎本意不在山水。<br>
“其山无高岩邃壑”，文章开始的这一句倒可以使我们确信虎丘的山水在袁中郎看来其实并不美丽，作者对这片山水的本身也并不是十分的赞赏。作者这样写就好象说一个自己喜爱的却不美丽的女孩没有明眸皓齿的容颜一样。那么是什么诱惑吸引了他“吏吴两载，登虎丘者六”？是什么使袁中郎念念不忘，写下了这篇游记？<br>
其实被诱惑、吸引的又何止袁中郎一人！“独以近城故，箫鼓楼船，无日无之。凡月之夜、花之晨、雪之夕，游人往来，纷错如织”，很多人都被诱惑着、吸引着，表达着对虎丘的热爱。特别是“中秋为尤胜。每至是日，倾城阖户，连臂而至”。人们不分家庭背景，不论男女长幼，“衣冠士女，下迨蔀屋，莫不靓妆丽服，重茵累席，置酒交衢间”，像参加节日盛典一样，争先恐后，纷至沓来。在张岱题为《虎丘中秋夜》的短文中也有着极其相似的描述：“虎丘八月半，土著流离、士夫眷属、女乐声伎、曲中名妓戏婆、民间少妇好女、崽子娈童及游冶恶少、清客帮闲、僖僮走空之辈，无不鳞集”。这固然是一种民俗文化的表现，但更是一种生活热情、生命活力的张扬。每一个人都无一例外的表现出一种平等的欲望追求。“从千人石上至山门，栉比如鳞，檀板丘积，樽罍云泻……”作者采用了多种修辞手法，虚实结合地渲染出一派人密、歌喧、酒酣交杂并出的忘情激乐声势和震耸视听、摇动神魄的俗世众生聚饮狂欢的盛大景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