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偶中的声调、词性、词义
作者:不详 时间:2008/8/30 11:25:13 来源:会员转发 人气:2319
清代顾炎武在《音论》中说:“其重其疾则为上,为去,为入;其轻其迟为平。”大体而论,元代以前,重疾之调为仄,轻迟之声为平。元代及元代以后,平声字分阴平阳平,入声字消失,分别归入平上去三声,这也就是目前普通话中的平仄声。
对偶句中的平仄相对,试看南宋诗人陆游诗中的对偶:
小楼一夜听春雨,
深巷明朝卖杏花。
其中“小”字为仄,“深”字为平。其他均为平仄相对。
还需要提及的是:对偶上句的收字应该是仄声,下句收字应该是平声。也就是说,“雨”字应为仄,“花”字应为平。当然,对偶句中也不能因为迁就平仄而害意,正象《红楼梦》四十八回中黛玉教香菱学诗时所说的:
黛玉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的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对偶句中词义的对仗应该说是比较规矩的。明代王荔著的《正音捃言》中有一段话:“天对地,日对星,晓燕对春莺。桃蹊对杏坞,珠箔对银屏。采莲曲,卖花声,野寺对江亭……(卷一,一京,第一首)对偶句词义的相对往往与词性相连,这样的对偶句比较工整熨帖,读起来也琅琅上口,音节和谐,娓娓动听。词义的对偶前面已经谈及,这里不再赘述。
对偶句由来已久,就总体而言,又可分为“宽式”和“严式”两种。宽式对偶句在《诗经》中已经出现。如《诗经》中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先秦诸子散文中这样的对偶句更是不乏其例的。
到了汉代,出现了一种新的文体,叫做“辞赋”,或简称“赋”。这种文体,句法整齐,给对偶句的运用提供了广阔的天地。如司马相如的《子虚赋》:
奏陶唐氏之舞,听葛天氏之歌;千人唱,万人和;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
引文中三十个字,就用了三个对偶句,而且对仗工整,但还算宽式对偶。
到了南北朝时代,出现了“骈文”,骈文不仅讲求对偶,而且还单把对偶句分为言对、事对、正对、反对等数种。骈文中句的字数是骈四俪六,对平仄也有所要求。请看南朝梁吴均的《与朱元思书》中的几句:
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
这几句近乎“严式”对偶,但就骈文的整体来看,还应该是“宽式”的。
无论“赋”或“骈文”,主要着眼于句式。唐代刘知几《史通•叙事篇》中说:“编字不只,垂句皆双;修短取均,奇偶相配。”虽然在谈“汉赋”和“骈文”时也提及字的问题,但着重点还是在句子。因此,我们说它是宽式对偶。
隋唐以后出现了律诗。律诗中的对偶句是“严式”对偶。如唐代杜甫诗中的两句:
细雨鱼儿出,
微风燕子斜。
关于这种对偶句中对字、词的音、义以及词性的要求,前面已经谈到,故不在此赘述。
对偶句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样式,是以对联的面貌出现的。
对联滥觞于晋代。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从山东移居到浙江绍兴。乔迁之喜又时值新春佳节,王挥毫写了一副对联:
春风春雨春色,
新年新景新岁。
《宋史•西蜀孟氏》记载了五代时期蜀主孟昶写的春联“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宋代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中画了赵太丞家门口的对联。这些情况说明,对联在当时已被普遍应用。
毫无疑问,从律诗中摘取的对偶句,也会涉足于对联之中。
对联的应用范围十分广泛。除上面所说的春联外,还有婚联、挽联、行业联,以及神庙寺院,胜迹楼阁,亭台榭柱上的联语。
章回小说出现以后,其章回标题也多用联语。
对联还涉及生活的许多方面,如客厅、书房、花园的中堂或楹联。有时还用于一些字画治印的题识或正文中。
对联一般要求有横额。说它一般,是因为有的对联(如挽联)是不能用横额的。横额往往是整个联语的横眉和点睛之笔。好的横额,犹如素描画上涂了油彩,悠然成趣,相互辉映。《红楼梦》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中,可见贾宝玉提横额所费的深思。
我们说,对联都是用的对偶句,但对偶句不一定都是对联。换句话说,对联只是对偶句的一种特定表现形式。
随着社会的发展,对偶句在人们的社会生活以及治学方面的用途日益显著。过去曾流传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县太爷对人民的压榨激起了人民群众的强烈愤怒。于是人们就在县衙门的两边贴上了这样一副对联:
忠孝仁爱礼义廉
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副对联用“无‘耻’忘‘八’”,表达了人民群众对鱼肉人民的县衙门的无比憎恨。这里对偶是作为一种斗争形式出现的。
在治学方面,古代的训诂学根据对偶句的特点,创造了“对文释义”的方法。这种方法在清代的一些训诂学家运用中,解决了许多前人未解的问题。
当然,对偶句是汉语的独特形式了,陈寅恪教授说是中国文字的特性也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的。但是,“对称”却是宇宙的比较普遍形式,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到“宇称守恒定律”,都强调了对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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