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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年了，我清晰地记得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里的那个看似好笑却异常动人的情节：贫穷的许三观用舌头给自己饥饿的妻儿“炒”炒肉片。实际上，尽管余华的描写绘声绘色，但读者感受到的却并不是炒肉片的香，而是生活的苦和时代的残酷。也正是这一具有跨越性的呈现，使得这个细节充满了力量；而且也正因有了这样的细节才使得整部小说具有了强大的力量。
我在上面写到的是当代小说，但并非与下面要说的古典小说没有关系。余华的名字是与师法外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锋派”联系在一起的，但他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里在人物形象的刻画呈现上所透露出来的对细节的着迷，却与中国古典小说有着更近的距离、更明显的承继关系。
在带学生一起阅读第三单元的古典小说时，我始终强调细节的意义。小说中应该关注的东西很多，比如主题，比如结构，比如修辞，……但最要关注的，还是它的细节。所谓细节，就是细枝末节，这没错，但这只是在直观印象而不在最终效果上说的。如果考虑最终效果，则细节就好比是蛇的七寸，生命和力就在这里了——打蛇要打七寸，读小说就该读细节，细节能凸现人物性格，推进情节发展，也能既凸现人物性格又推动情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