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8700字。充满张力的余华——由《活着》分析作家创作技巧与思想观的矛盾
第一次看《活着》这部作品,我惊异于作品叙述风格的沉静,在面对诸多的死亡时,作家竟能如此冷峻地加以描述,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实际上,他是充满张力的。“张力”一词最早是由美国批评家退特引进诗歌领域的,我认为它同样适用于小说领域。“凡是存在着对立而又相互联系的力量、冲动或意义的地方,都存在着张力。”张力隐藏在作品的背后,也隐藏在作者的心中,从而使作品具有更大的弹性和更强的震撼力。正因为作品充斥着张力,才使其在存在意义上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于生存的剧烈的焦虑。我们不妨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察《活着》所包含的矛盾和作家创作的悖论。
一.《活着》不仅是对故事自身趣味的回归,对人性美的回归,同时也是对矛盾本身的回归,这是余华本人包括所有的先锋作家都不可解决的矛盾。
“也有这样的作家,一生都在解决自我和现实的紧张关系,福克纳是最为成功的例子,他找到了一条温和的途径,他描写中间状态的事物,同时包含了美好与丑恶,他将美国南方的现实放到了历史和人文精神之中,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字现实,因为它连接着过去和将来。”作为先锋派的一员,余华一直沉湎于对暴力、血腥、死亡的描述,他一直是冷漠、严峻的作家。然而,从余华的这段对福克纳的评价中,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出作家创作态度有可能的转变。那么,《活着》作为先锋创作转折的标志,也就不足为疑了。他在推崇福克纳的同时,实际上已经把自己推上了另外一条创作道路,他开始了对《十八岁出门远行》的叛离,开始背离自1986年以来对卡夫卡的忠贞不渝,开始了对温情的复归,然而决非回归到那诗意般的《星星》。他和现实的紧张关系趋于缓和,日常经验不再被置于与他所追求的“本质真实”相对立的地位上。
《活着》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讲了一个人和他的命运之间的友情,这是最为感人的友情,因为他们互相感激,同时互相仇恨;他们谁也无法抛弃对方,同时谁也没有理由抱怨对方。”在这里,世界图式趋向完整,人的存在变得现实,有了具体可感的时空,不再以一种虚构的真实展现在读者的面前。福贵这一形象,尽管余华本人无意于把他塑造成中国特定的一代人苦难的象征,因为作者只是要向我们展示单个人生存的原生态。可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