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9600字。没有灵魂的人物与叙述——浅评余华长篇小说《兄弟》
本文对小说的叙述以及小说的人物形象(特别是宋凡平)展开细致的分析,以解读作者在创作《兄弟》时到底是顺着小说的叙述与人物自身的发展来写,还是控制了小说的叙述,控制了人物的命运和发展。在通过分析后得出作者作为小说叙述的策划者的结论的基础上,求证作者在小说中没有为人物在面对各种生存状况时提供作出选择自身道路的可能性。笔者认为,作者在小说中表现出了作为统治者的才能,却成为了一个小说叙述的失败者。作者把小说中的人物符号化,为每个人物设置好唯一的一条道路,从而导致小说的叙述和人物都失去了自身应有的灵魂。
余华及其新作《兄弟》上部(以下《兄弟》均指《兄弟》上部)成为了05年8月份以来书界最为引人关注的事情。在当下的图书市场上,一个搞纯文学的作家及其作品能有这样的市场影响力,这不得不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和思考。从某种意义上说,《兄弟》的热卖为纯文学作品争了一口气。但在《兄弟》还没有顺利分娩的时候,余华则早已频频出现于各大媒体的“采访”中,这让笔者想到了炒作。不管余华是否有对自己的作品进行商业运作的想法,他的行为确实就是在为自己的作品作宣传,就是炒作。对于一个写出了《活着》、《许三观卖血记》这样的小说且在小说界沉静了十年的作家来说,余华太具备炒作的资本了。综观《兄弟》这个作品,余华似乎走到了小说创作的瓶颈,他的抒写显然没有十年前流畅了,更没有十年前那样动人。余华一直标榜要让叙述统治自己的写作,他也在《兄弟》的后记中向人们阐述了写作要从“窄门”走向宽广的道理,同时告诉读者说人生也是这样。但他在创作《兄弟》时,他显然对自己所阐述的那些道理视而不见。又或者,倘若余华没有忘记他自己所说的要在小说中让人物顺着自身的命运不断发展,自己则成为一个旁观者的话,那么,我们则不得不对余华小说创作的能力产生怀疑。十年时间,这是段足以让一个优秀的小说家写出一部优秀的作品,同时也足以让人们对一个小说家彻底怀疑的时间。我们不能一味地认定一部小说的作者只要打上余华这两个字,那就会是一个好的作品,《兄弟》为我们提供了失败的范例。
空洞的人物形象 被操纵的叙述
余华在塑造《兄弟》的人物形象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兄弟》中的人物形象没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没有在小说中成为真正的属于小说的人物,他们成为了余华的代言人。余华站在了小说的外头,站在了人物的外头,用一个遥控器指挥着小说中的人物东奔西突,指挥着人物在面对各种遭遇时作出一个又一个的选择,于是《兄弟》不再像《在细雨中呼喊》那样,不再像《活着》那样,不再像《许三嘎卖血记》那样,起码让人物选择自己的声音,选择自己的道路,让作家笔下的人物能够有着自身的人生和命运。
余华惯用他那悲悯的情怀向读者们展示他的小说叙述姿态,同时又在这种悲悯的前面敞开另一种叙述姿态——冷漠。余华作为一个优秀的小说家,他之所以成功的地方在于他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单一叙述的空间。他的短篇小说如《现实一种》就紧紧围绕一个家庭的内部相互摧残来展开他的叙述,除了这个家庭的成员,我们看不到其他有生命的人物出现。他的长篇小说可以让读者们从一条线直接一望到底。余华的长篇写作是他的温情抒写的开始,尽管《在细雨中呼喊》的温情没有在文字上得以充分的流露,但在文字的背后,已经潜藏着孙光林渴望获得来自家庭的温暖的心理,这是在背地里营造了一种渴望的力量,而渐渐将这种力量化为可能,那是文学作品表现出来的一种诉求。有了这个诉求,《在细雨中呼喊》这个作品的价值也就一览无遗了。到了《活着》,可能就变成了真实存在。从《活着》开始,余华的小说叙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他那流动和充满泥土气息的文字展现了“绝望的不存在”,展现了小说叙述的宽广。这种宽广不仅是小说创作在文字上抒写出一种像富贵这样的人的宽广的人生,同时也表现出活着这一小说母题的宽广。小说为读者敞开了一种面对生存最为隐忍的姿态,那就是活着。用余华自己的话来说:“这本书其实是一首很长的民歌,它的节奏是回忆的速度,旋律温和地跳跃着,休止符被韵脚隐藏了起来。”①这本书就是《许三观卖血记》,这本书表达了作者对长度的迷恋,小说的叙述像是一条动听的溪流,从一而终。《许三观卖血记》再一次证实了余华在流畅的线条式叙述上的成就。他还是讲述一个人的一生,还是把许三观这个人跟富贵一样放到一个家庭里去,不同的是许三观的人生在生活的灰色幽默中变得十分饱满,我认为这是余华塑造得最为成功的父亲形象,富贵更多地去承载起活着这个小说母题的意义,作为一个个人的形象,他没有许三观来得更为饱满一些。
在余华的小说创作中,男性向来是他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