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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历来被中国文人冠以颇高的赞许。郑板桥直呼为“竹君子”,是“千岁友”;梅尧臣说:“买山须买泉,种树须种竹”;苏东坡则直言不讳地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郑板桥在他的水墨情中更是把竹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确实,当北风凛冽、万物皆枯时,竹却迎风傲雪,郁郁葱葱,为人间添些许生意;正因她能给人以顽强的生命感,故历来文人骚客留下了不少名诗佳篇,极尽赞竹之能事。
唐朝是我国诗歌繁荣昌盛的朝代,其中许多咏竹诗都表达了一种深沉的情怀。用清代画家郑板桥的诗句“一枝一叶总关情”来概括,恰如其分。它说明了两层意蕴:一方面是诗人托竹寄情,一方面是竹固有的君人情性。唐人咏竹诗大体可分两类,一类是对竹清高孤傲、高洁耐寒的品格作拟人化的赞美或以竹自喻,表达情怀;一类是自娱玩赏的闲适诗。
《酬人雨后玩竹》是唐代著名女诗人薛涛的名作,“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姿。众类亦云茂,虚心能自持。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诗人对竹的虚心处立、岁晚不凋、岁类拔萃的奇姿劲节,作了这样崇高的评价,可算是竹的知音。这也正是这位女诗人的自我写照。元稹的《新竹》中“惟有团团节,坚贞大小同。”对竹的高洁骨气作了极高评价。白居易倾向于佛教,但对花木观赏却流露出儒家风范,他《对新栽竹有怀》说:“曾将秋竹竿,比君孤且直。”他把自己和元稹都比作应该具有竹子品格的君子,其《画竹歌》更是咏竹名篇。刘禹锡激情满怀地赞竹曰:“多节本怀端直性,露青犹有岁寒心。”张九龄“高节人相重,虚心世所知。”都明确指出竹之高洁耐寒的品性。李贺十分爱竹,写了不少咏竹的诗句,以寄托自己的情思,《昌谷比园新笋四首》就是他由竹而感,托物言志的佳作;其二“斫取青光写楚辞,腻香春粉黑离离。无情有恨何人见?露压烟啼千万枝。”诗人从自身的生活感受联想到屈原的遭遇。这是因借“楚辞”含蓄地表达了郁积心中的怨愤之情。表面看起来,是在写竹的愁苦,实则移情于物,把人的怨情变成竹的怨情,从而创造出物我相契、情景交融的动人境界来。这首诗从头至尾写竹,行文无处没有诗人自己的面目精神在,竹的愁颜宛如人的愁颜,写竹又似写人,其旨趣有有意无意之间,扑朔迷离,使人捉摸不定,然而风神高雅,兴寄深微,远非一般直抒胸臆的诗篇可比。
另一类闭适诗给人展现一种脱俗的境界,在清风、翠竹中,人享受到了清朗的美感。“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戴斜阳,青山独归远”,这是在竹林中品味一种超逸的境界。施肩吾的《玩友人庭竹》“曾去玄洲看钟玉,那似君家满庭竹。客来不用呼清风,此处挂冠凉自足。”表现了一种独享逸致,在竹子中乐浴清风的情趣。王维爱竹成癖,经常“看竹到贫家”,其《竹里馆》表达了一种竹林弹琴的闲情逸致,“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表面看来,语言平谈无奇,如信口吟出,但四句诗合起来,却妙趣自成,境界百出,蕴含着一种特殊的艺术魅力。它不以字句取胜,而由整体见美,就意境而言,它给人以清幽绝俗的感受,同时使人感到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净,在这幽林之中弹琴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