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数与中国文化
作者:佚名 时间:2006/11/13 23:25:16 来源:会员转发 人气:2345
从数字上来看,这种观念就表现为偶数的存在。只有偶数才是一个至少能分析成两部分的完整的整体,其中这两部分相互依存。如我们说“二龙戏珠”、“二泉映月”,这都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形象。假如我们说“一龙戏珠”、“一泉映月”就很可能索然无味,人们的印象和感觉也许就觉得不可接受。大家知道,在偶数中,最小的偶数是“二”,阿拉伯数字写作“2”,“二”的变化形式还有“两”。“二”、“两”的实际意义是指数量,如“一石二鸟、“二人世界”、“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中的“二”和“两”。“二”、“两”作为最小的偶数,在一个崇尚偶数的文化氛围中,它也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了一些吉祥的意义。
中国人很重视礼尚往来,有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每逢年节,总要去走访亲友。按传统习惯,一般也不要“空手到”,多少要带些礼物。所送礼物数量,最少也要保持最小的偶数,即“二”。当然,只要是偶数,自然也是多多益善;不过,我们又讲究礼轻情意重,如果送多了,即使是再吉祥的数,受礼者也会觉得你另有他图。比如,送人酒,一般要送两瓶,送点心少也得送两盒。如果谁要是送的数量是“三”,那就可能被视为“二百五”。话又说回来,最近几年,由于受西方文化的影响,送礼物时也有送一个或三个的,这可以算是舶来的习惯。
在北京,传统的婚礼仪式,往往有一人手提点心盒行走在婚庆队伍中,点心盒数量常常为两个。这种习俗今天已不多见,但它在老北京人的生活中并未消失。我们仍然可以目睹到提着点心盒子的婚礼。数量为二,毫无疑问,也是取其吉利之意。新婚燕尔,谁希望形单影只呢?
人们在选择号码(如电话号码)、选择结婚时间时,除了挑选大家普遍热衷的“六”、“八”外,剩下的就是挑选“二”了。如电话号码末位数是“1”、“2”或“3”时,那大家都会把“2”视为吉祥号码。结婚时,也会选2号、12号或22号这里的结婚是法律上的结婚登记;举行婚礼时,照理说也应是选择吉日良辰,但由于现代社会中受劳动工作制度的影响,婚礼一般在节假日举行,如“五一”、“十一”就是春秋两季举行婚礼的高峰日,而不再顾及是不是偶数了。
有一点还应指出,有时“二”在与“三”、“八”在一起时,它的语音形式便附加了一层吉祥之意。这主要是指在香港话中,“二”的声音与“容易”的“易”极为相似,所以“二三”相连,便谐音“易生”,“二八”便谐音“易发”,“二三二八”并在一起,就成了“易生易发”。也正因为如此,谁要是能得到2328这样的号码,那可真是大吉大利了。而这类号码,一般可以公开拍卖,要想得到这样的号码,也得花一笔可观的费用。
还有一点,我们也不能忽视。在汉语的词语系统中,用数字来组成词语的现象很是引人注目,“二”当然也不例外。耐人寻味的是,用“二”组成词语中,人们往往习惯上把两位名人等并列在一起称“二……”,而这在“三”、“四”等中就较少见,当然也绝非没有。为什么要偏爱“二”呢?这就是崇尚偶数的一种体现。这种解释也许有点牵强,很可能是客观事实使之然。谨提出来供大家参考。请看下面的例子: 二王,王羲之和他的儿子王献之,精于书法,故相并称“二王”。
二龙,东汉时,许虔、许邵兄弟以才识名节闻名于世,被人称为“二龙”。后来用以比喻有才识的兄弟。 二老,孟子曾称伯夷、吕尚两个有声望的老人为“二老”,后常用来指同时齐名的两位老人,也泛指两位老人。杜甫《寄赞上人》诗:“与子成二老,来往亦风流。”
二阮,西晋名士阮咸与其叔叔阮籍都属“竹林七贤”,被合称为“二阮”。皎然《送德守二叔侄上人还国清寺觐师》诗:“道贤齐二阮,俱向竹林归”。
二陆,晋时人陆机、陆云兄弟以文著名,被人相并称为“二陆”。后用来称赞兄弟二人齐秀。高适《酬裴员外以诗代书》诗:“兄弟真二陆,声名连八裴”。
二难,东汉陈元方、陈季方兄弟贤德不相上下,因“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故称“二难”。后用来指有贤德的兄弟,也用来称有贤德的朋友。
二宋,同时齐名的宋姓两人,如宋代宋祁和宋庠,合称“二宋”;宋代宋雄、宋琪齐名,时称“二宋”。 二班,汉班彪、班固父子齐名,合称“二班”。
二徐,五代南唐徐铉、徐锴兄弟因研究《说文解字》而闻名,时称“二徐”。
二程,宋代理学家程颢、程颐兄弟。二谢,同时有名的谢姓二人,如南朝宋谢灵运、谢,时称“二谢”。杜甫《解闷》诗:“孰知二谢将能事,颇学阴何苦用心”。
二苏,同时齐名的苏姓二人。如宋代苏轼、苏辙,时称“二苏”。
二俊,同时以才能著称于世的人。
二妙,称同时以才艺著称的两个人。
成“双”成“对”,吉祥如意
严格地说,“双”、“对”不是数字范畴,但它们都含有数的意义,体现了中华民族崇尚偶数的观念。“双”汉字繁体字写作“”,意思是“两只鸟”,与“一只鸟”的“”相对,“对”的意思也是相匹配的两个。
在中华民族的观念里,总是把两个不可分割的或者自然配对的,按情理应为一体的人、物或事融在一起,称为“双”或“对”,这可以举出一大堆例子来:
一双筷子一双鞋一双脚
一双袜子一双眼睛一双手
双飞双眉双肩
双目双星双珠
双栖双蛾双凤
双声双璧双丸
双鱼双凫双林
一对鸳鸯一对金鱼一对枕头
一对小鸟一对天鹅一对新人
以上列举的这些例子,几乎都是不可分的。假如强行拆开,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有时甚至被视为一种缺陷。如果只是“一只鞋”,那让人怎么穿呢?只有“一只手”,不就成残疾了吗?若只有“一只眼睛”,岂不是“独眼”了吗(小说、戏剧、电影中常有把流氓、坏蛋描写成“独眼龙”的现象)?“双飞”是雌雄比翼双飞,只剩一下“单飞”,还能飞得起来吗?那可真的会像胡适先生的白话诗写的那样:“两个小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急飞还。剩下另一个,孤单又可怜,也无心上天。”鸳鸯鸟本是雌雄偶居,假如硬性拆散一对,那简直是要了它们的性命。
总之,如果成“双”成“对”者只剩其一,那就违背了常规,也就无吉祥可言,而只剩“凶”、“祸”或其他不愉快了。所以,在我们的世界中,选择“双”、“对”才能体现一种美好愿望,才能让人感觉到吉祥如意。这也正是崇尚偶数的必然结果。
很多人都熟悉黄梅戏《天仙配》中《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几句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夫妻双双把家还”,这里有三处用到了“双”,实际上是四处,鸳鸯鸟是成对地形影相随,也是“双”或“对”的一种表现形式。从这里可以看出,夫妻二人的恩爱之情,完全跃然于“双”上了。这里若不用“双”,而用别的数字,表达就没这么完美、准确了。
“双”、“对”对新婚夫妇来说真是大有用武之地,很多东西常常是成双成对地出现,可谓是“双”、“对”呈祥。举行婚礼时,贴的“喜”字不但要红,而且要双,即“红双喜”,写作“”,这已成为中华民族婚礼的一种传统标志。人们送的新婚礼品,新郎新娘用的东西,总会以某种形式表现出“双”、“对”的观念。如被罩、枕套之类的东西都是成对地送,如绣花物品则以偶数为吉,如绣荷花,或两枝,或四枝,而不会是一枝独秀,也不会是三“枝”鼎立;如果绣鸟,如鸳鸯,必是两只戏水;如果是龙,则有凤来相配。
汉语中有“好事成双”的说法,这在我们的一言一行中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得到贯彻。有时你可能是潜意识的,比如你在选择号码、选择日子、购买东西时,你很可能会不知所以地取一个双数;有时你可能会刻意追求一个双数。一般说来,你不会去挑一个单数。招待客人时,餐桌上的正菜为四、六、八、十,而不会是三、五、七、九。用餐时,客人不慎掉到地上一支筷子,主人给换筷子时,绝不能再拿一支来配上使用,而应换两支(一双),这也是一种对客人的尊敬。如果你注意,就会发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一些产品的命名,也常吸收数字进来。其中有用“三”字的这也许是受了555影响的结果,“五”字的,但用“双”字的似乎更常见一些,从感情上来讲,这也更符合我们的价值观念。如:“双福”、“双晶”、“双兔”、“双羊”、“双菱”、“双爱”、“双乐”、“双汇”、“双鸽”、“双发”、“双星”等。 中国人喜欢偶数、双数,从中国古代长篇小说的回数上也可略见一斑,即回数一般都是偶数。以大家都熟悉的小说为例,《三国演义》现通行本为一百二十回,《水浒传》有百回、百二十回、七十回本等,《金瓶梅》、《西游记》、《封神演义》、《镜花缘》等都为一百回,《东周列国志》一百零八回,《红楼梦》一百二十回,《绿野仙踪》八十回,《野叟曝言》一百五十四回等等。
我们国家双数受宠,相对来说,单数就受到冷落,就不会受欢迎。但在海外一些国家中,如欧美国家,则正反其道而行,他们以奇数为吉祥数,“13”是个例外,以偶数为不祥之兆,认为偶数隐藏着分裂的危险。不妨举几个例子:
美国人让母鸡孵小鸡时所用的鸡蛋数总是奇数,他们认为偶数会使鸡蛋变坏,或者小鸡养不好。俄罗斯人对奇数的迷信走得更远,他们相信奇数体现了信念,偶数预示着灾难。所以,婚礼用花好单数,丧礼献花以双数为宜,俄国教徒划“十”字时也必须用三个手指。大家或许对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名字并不陌生,发生事故的恰恰是第四号反应堆,有报导还说后来出现毛病的又正是第二号反应堆。偶数预示灾难好像还真的在现实中得到了验证,虽然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不过,有时来自数字上的这种解释还真的具有一种魔力,使得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即使你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表示不相信,但从人文角度来想也会做出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的姿态。有位西方学者经过细心地观察发现,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对数字的吉凶祸福也非常敏感,他几乎不在双日发表重要演讲,苏共中央的重大会议开幕时间也总选择单日。至于戈氏本人是否真的基于对数字吉凶祸福的考虑才做出上述选择,那只有问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连任两届的美国前总统里根对数的敏感也不逊色于戈氏,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他在任期将满前在贝莱尔市克劳德大街买了一幢别墅,当得知其门牌号码是666时,便大吃了一惊。666,在我们看来,可是个再吉利不过的数了,总统先生为什么却退避“六”舍呢?--当然是欧美不爱双数,这在前面已经说过了;二是总统先生在“6”上做了一系列的不那么美好甚至是残酷的联想。三个连写“6”在《圣经》里是个可怕的“野兽数”,为魔鬼的代号。这使得里根联想起肯尼迪总统是在11月22日被刺身亡的,这几个数字相加正好是“6”,即:1+1+2+2=6;这天又是星期五,英语星期五写作“Friday”,正好由六个字母组成;凶手又恰好是在六层楼上向肯尼迪总统开枪的。这三个巧合的“6”并列在一起正是666。据说,法西斯头目希特勒Hitler的名字六个字母用一种数学换算公式求得的和也是666,看来,上帝早就预示希特勒将是一头不得好死的“野兽”。想到这些,里根先生绝对不愿用“666”把自己和肯尼迪联系在一起,更不愿与希特勒为伍。于是,对数字所表现出来的凶兆深信不疑的里根总统使用总统所拥有的权力为新别墅改换了门牌号。
与我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对单数也有偏爱,他们认为单数为阳,象征吉祥。日本人平时送礼,捆礼品的绳子一定是单数。日本人喜欢“三”,婚礼仪式上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时各用三只一组的酒杯饮酒。日本人喜欢单数,有的可能是受了西方的影响。如“七”,倍受日本人青睐,有人说就是二战结束后日本效仿美国的结果。日本把“七”用到了不少商品的包装上去,据说“七星牌”香烟就是花了重金请美国人设计的。人们喜欢这样的商品,因为它使人想到好运、信心。不过,我们在抽“七星牌”香烟时,恐怕就想不到这些。我们没把它和中华民族忌讳的“七”联系在一起,就算是“七星牌”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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