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

作者:佚名  时间:2006/2/26 12:39:00  来源:会员转发  人气:566

  我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出生的,童年是在一个北方海边的小镇上度过的。那方水土并不美,黑色的山地不很肥沃,海风也从不曾轻轻柔柔,还总带着丝咸咸的味道。但就是这样的水土养育了我,也让我对她一生感激。

  劳动中的快乐
  我们那个年代出生的孩子注定了从会使用手脚的那一天起就学会了劳动。家门口是菜园,有时也会种些草莓、山楂等果物;院子里养些鸡呀鸭呀,偶尔也会抱来只小猫小狗什么的养养;屋后有个草垛,阴雨过后出了太阳总需翻晒翻晒。所有这一切都要有人料理,所以即便对于一个孩子,劳动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夏天,烈日如炙,连海水也酷热难耐,退潮了,我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光着脚不知疲倦的游走于淤滩之上、礁石之间,为的就是抓几只螃蟹,捡几只文蛤,让家里的饭桌上多几道美味。
  镇子里有一段坡路很陡,而这条路恰恰通往煤厂,每天都会有一辆辆大卡车载着煤从这里呼啸而过,下坡的时候速度很快,总有些煤被散落在路旁。这时候我就会在爸爸的带领下,拿着扫帚、铲子去扫煤。有了煤,炉火生得旺旺的,冬天便没那么可怕了。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劳动场景留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现在想来会有些心酸,但当时真的很快乐,因为我把劳动当成了一种游戏,我像享受玩乐一样享受劳动,极其轻松,毫无压力,也不计较得失。相反长大之后的我却再也没有体尝到这种来自劳动的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快乐,这不能不说是成人世界的遗憾。

  艰难的求学之路
  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家在小镇的这一端,学校在小镇的那一端。大路好走,可是太远,我选择走小路。所谓小路,其实就是人们用脚踩出来的山间小径,两边是农田,农民们为了方便灌溉,往往会在田边路旁掘一口水井。
  冬天,下雪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雪总是下得好大好大,厚厚的一层,掩盖了农田,掩盖了小路,也掩盖了路边的那一口口水井。(在那个年代,那个地方,还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井盖。)如果恰逢我做值日(所谓值日,就是提前到校,把教室里的火炉生好。),我必得起个大早,有时甚至是在夜色蒙蒙中,拿把铁锹,一路铲雪开道,赶往学校,不知多少次,我与那些水井擦身而过。然而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我一直在这条小路上来来去去,走走跳挑,自然而然,从不曾抱怨。
  而今,我每天乘车上下班,遇上个阴天下雨交通拥堵时,我总会叫苦连天,嫌怨不迭。是什么让我变得这样?是生活的优越骄纵了我!是物质的安逸矫饰了我!意志日益消沉,率真的性情也渐渐逝去,长大居然成了一种退化!

  美丽的伤害
  上初中时,改革开放了,读到了琼瑶的小说,于是我像受到了启蒙似的第一次有了美的意识。裤子短了,我索性把它裁成七分裤;裙子短了,我就在腰部再添一块布。不善裁剪缝纫的我不知在这上面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到头来却多以失败结束,悲痛之情可想而知。年少的我啊,怎么可能知道美是一种极难追到的东西,十全十美更是水中月雾中花,可望而不可即啊。
  虚荣也是致命的伤害。高中时,班里的很多同学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漂亮轻巧的花雨伞,而我家唯一的一把雨伞是黑帆布,木头柄的,既丑又重。买一把新伞,对我们家而言是个奢侈的要求,我有自知之明。于是我选择了下雨天不打伞不穿雨衣,只披一件肥大的运动服飞一般往学校冲。妈妈逢人便夸女儿如何勇敢、不惧风雨,殊不知这勇敢背后的伤痛要花多少个夜晚去细细咀嚼、消化,进而沉淀、深藏于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伤害是必然的,无法躲避的,因为我无法逾越十六七岁这个极靑涩极敏感的年龄,我必须遭遇这个年龄必须遭遇到的一切。值得庆幸的是,这份伤害锻造了我,让我拥有了有如战士一般的顽强。

  光阴是一株树,快乐也好,伤痛也罢,每段故事都会留下深深的刻痕,一轮又一轮。直到有一天我们头发花白,安然坐于树下,拾起一片片落叶,细细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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