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2道大题,约4030字。
2007散文阅读冲关训练·风物散文
黄山绝壁松
冯骥才
黄山以石奇云奇松奇名天下。然而登上黄山,给我以震动的是黄山松。
黄山之松布满黄山。由深深的山谷至大大小小的山顶,无处无松。可是我说的松只是山上的松。
山上有名气的松树颇多。如迎客松、望客松、黑虎松、连理松等等,都是游客们争相拍照的对 象。但我说的不是这些名松,而是那些生在极顶和绝壁上不知名的野松。
黄山全是石峰。裸露的巨石侧立千仞,光秃秃没有土壤,尤其那些极高的地方,天寒风疾,草木不生,苍鹰也不去那里,一棵棵松树却破石而出,伸展着优美而碧绿的长臂,显示其独具的气质。世人赞叹它们独绝的姿容,很少去想在终年的烈日下或寒风中,它们是怎样存活和生长的?
一位本地人告诉我,这些生长在石缝里的松树,根部能够分泌一种酸性的物质,腐蚀石头的表面.使其化为养分被自己吸收。为了从石头里寻觅生机,也为了牢牢抓住绝壁,以抵抗不期而至的狂风的撕扯与摧折,它们的根日日夜夜与石头搏斗着,最终不可思议地穿入坚如钢铁的石体。细心便能看到,这些松根在生长和壮大时常常把石头从中挣裂!还有什么树木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我在迎客松后边的山崖上仰望一处绝壁,看到一条长长的石缝里生着一株幼小的松树。它高不及一米,却旺盛而又有活力。显然曾有一颗松子飞落到这里,在这冰冷的石缝间,什么养料也没有,它却奇迹般生根发芽,生长起来。如此幼小的树也能这般顽强?这力量是来自物种本身,还是在一代代松树坎坷的命运中磨砺出来的?我想,一定是后者。我发现,山上之松与山下之松很不一样。那些密密实实拥挤在温暖的山谷中的松树,干直枝肥,针叶鲜碧,慵懒而富态;而这些山顶上绝壁松却是枝干瘦硬,树叶黑绿,矫健又强悍。这绝壁之松是被恶劣与凶险的环境强化出来的。它强劲和富于弹性的树干,是长期与风雨搏斗的结果;它远远地伸出的枝叶是为了更多地吸取阳光……这一代代的艰辛的生存记忆,已经化为一种个性基因,潜入绝壁松的骨头里。为此,它们才有着如此非凡的性格与精神。
它们站立在所有人迹罕至的地方。那些荒峰野岭的极顶,那些下临万丈的悬崖峭壁,那些凶险莫测的绝境,常常可以看到三两棵甚至只有一棵孤松,十分夺目地立在那里。它们彼此姿态各异,也神情各异,或英武,或肃穆,或孤傲,或寂寞。远远望着它们,会心生敬意;但它们——只有站在这些高不可攀的地方,才能真正看到天地的浩荡与博大。
我爱你,塞北的白桦
葛昌永
我第一次看到白桦——在这寥廓的塞外。
曾经去过一次东北,东北那时正是冰雪世界。我只在沈阳、长春温暖的城里待了几天,没有能看白桦。每当听到《我爱你,塞北的雪》时,眼前便出现大如席的东北雪和皑皑雪原的幻景,浮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丽诗景。而当听到“高高的白桦林里,有我的青春在闪光”时,便想起白杨树来,那篇《白杨礼赞》使白杨精神在我心中深深地扎上了根。杨树好,好在它有顽强的生命力。白桦与白杨应当相似吧。
在北大荒阔大的原野上奔驰,远远看到一带蔚然的莽林,一望如一堵粉白的长城,随地平线蜿蜒起伏,直至消失到看不到边的远方;“长城”之上覆盖一层绿冠,墨绿墨绿,呈现一条飘弧,仿佛是条海岸线;海岸线之上,是湛蓝湛蓝的天穹;这便是远处看到的白桦林的大观。白桦林的这厢,铺陈着草,风吹浪来,飘荡起伏,远近游弋,青黄不定,风吹草低,果见牛羊。走近白桦林,细看单个的白桦树,都一色地苗条标致,主干笔直挺拔,表现出蓬勃峥嵘奋勇向上的精神;树身粉白,显现出阳春白雪高洁不俗的个性;它的分枝婀娜,袅袅婷婷,水仙子一般高高地擎着一把开放的绿伞;它的叶子细腻秀雅,微风袭来,它们在高高的树冠上频频地招动着手臂,孤芳自赏陶然自得的姿态,让人心醉。走进白桦林,琳琅满目的生命,各种花呀草呀以及与桦树共同生活的其它树木,都在万类竞自由的环境里不求为人所知自自然然地生存着。它们各得其所,草木是枯了荣荣了枯,花儿是开了谢谢了开;各种鸟呀虫呀蜂呀,嗡嗡作响,乱飞迷眼。更为可贵的是,这里是丹顶鹤的故乡,是黑天鹅的家园,是许多珍奇物种的摇篮,是宇宙洪荒的自留地,是大自然的一块标本。于是,你就会于无意间骤然生出走入地老天荒,走入生命天堂的感受来。